作为一名中医,我常常感慨于中医的神奇之处,我所在的湖南省中医附一也因为其专业水平而备受社会认可。然而,我在这里想聊的是我自己身上的一件事情。
寒假期间,我跟同学一起去了云南旅游,喜欢拍照的我总是后面团在拍各种风景和美食。但是,在我们即将返回的时候,我却发现我的相机丢了。我很快就知道是不小心遗落在了一家店铺内,但是当我回去认领时,店老板却告诉我找不到。事实上,我听不懂那边的方言,也不知做些什么才好。这时,一位太太过来问我怎么了,我回答失去相机的情况后,这位太太找来一个人,说他是法师,他可以帮我找到它。我虽然有些怀疑,但也顶多就是一纸符咒,我也没有别的办法,于是就按照他的要求,拜了三次,摆了五分钟。
他授予我的也正如我前面所说,一张纸垃圾纸张上劣质的笔迹,就连符字都写的那么模糊不清。
但我依然惊讶地发现,在我挪开脚步,向他要一张名片时,我有些惊讶地发现我居然滑过了我的相机。这一切,这种把我的心和相机缝在一起的感觉令我难以想象。至少,在这最中间的时刻,通道显然打开,并且我应该想象自己的恐惧和挣扎,全然掩盖在纸张和笔触之下。
而对我印象深刻,或先于我接触针灸的始建于古代的中医,还有针灸技术。头次见到针灸、也许是源于看到电视剧上带针炙病愈的情景吧。诸如此类的情景、所使用的那些工具曾经令我想起电影《舌剑恶谷》这种与恶心的题材同名的恐怖片,在这部电影中,社会现象的那个草根尚的演员涉嫌造成医院医生一连串神秘死亡案。从美学上看,那部电影确实吓人——针,尤其是差劣、低质工具上的针,在身体内浮浮沉沉,就像那纸垃圾纸张上的符咒,很容易伤害黏膜,而且总的来说,通常也不是理想的首选治疗方法。
但在神奇的中医家族中,杰出的针灸技师如恢复平衡的功力大师一般,充满了善意和细心。这些工具是安全的,而且手艺精湛,完全是人体的内患之一——不舒服——的良药。记得有一次,在病房里或门诊大厅里,我站在一位年迈的病人面前。他刚接受了一套麻醉针灸治疗。似乎在那里静静坐了很长一段时间。我问他身体如何,他眉头微皱地看着我,轻声回答道:“医生,有意思。”看来,除了挂着各种各样的器械和药物,这位病人剩下的点点滴滴都被那些针灸思维所触及。
在我自己做中医医生这份工作的时候,我也经常会遇到那些刚刚接受过针灸治疗的病人。当针刺进他们的皮下组织时,他们显然在痛苦中挣扎,但是,治疗后,他们的神态总是那么轻松。中医在我看来就像一道“针”,一个更好的医治我们身心健康的窗口,而我们的心,就像那身体的每一分都需要应用它的一样,需要接受针的缝合,以协同创造一个更强的我们。
我所见和我学的中医,完全渗透进了我内心,这是低头顽劣地听从鬼神的一种恐惧感,也是与针灸的那种抚慰感相得益彰。我从不惧怕针,因为我知道它是为了我的好。正如用“针”缝合的我们的心,当时骇人的恐惧已然不复存在,我们的心灵实际上已经开始进入一种异世界——一种由针灸技术和中医思维构成的世界。而这样的情景,只有在用“针”缝合的心中才会成为一种完整的存在。